六宫红绿散星辰,王气青城渐不灵。二十万军齐下泪,天回金翠冷红亭。
前后蜀杂事诗 其四。清代。张祥龄。 六宫红绿散星辰,王气青城渐不灵。二十万军齐下泪,天回金翠冷红亭。
张祥龄(1853—1903),字子苾,四川汉州(今德阳广汉市)人。以拔贡身份选送成都尊经书院,即有诗名。后侨居江苏,与吴中名士结词社,又以词名。曾任陕西怀远知县。今从川大图书馆得《子苾词抄》,知其词多半为和作(包括和古人),又喜与人联句,习气如此。诗则取前后蜀诸咏,盖尊经书院月课也。 ...
张祥龄。 张祥龄(1853—1903),字子苾,四川汉州(今德阳广汉市)人。以拔贡身份选送成都尊经书院,即有诗名。后侨居江苏,与吴中名士结词社,又以词名。曾任陕西怀远知县。今从川大图书馆得《子苾词抄》,知其词多半为和作(包括和古人),又喜与人联句,习气如此。诗则取前后蜀诸咏,盖尊经书院月课也。
大明铙歌鼓吹曲十三篇。元代。杨维桢。 於王气,涂之冈。五百祀,皇陵藏。火流乌,星流红,驾生圣人应天祥。圣人生,六合一统天下昌。汝阿弥,言语侏离复兜离,妖诵胡膜干毒师。蜂屯蚁聚乞乞万,摇首枯舌乐不疲。金银城,铁为键,汤为池,北据河洛南驱淮,老獐野鹘弗能支。大明帝,厉虎旅,拔龙飞,手把黄钺相招麾。元运绝,弥何为,筑京观,兖之际,荆之垂。拨乱反正,圣武赫戏,大明烈烈,开皇之墓。皇皇帝肇,迹濠之壤。上天黜元命,命帝靖四方。神兵三千,投鞭渡江。基建业,定南京。大兴问罪师,天戈剪妖狂。妖狂溃崩,赫烈我武扬。系颈阙下,大明朝贺开明堂。元主大去国,闽广并来王。皇帝神武,越五帝,咸三皇。皇皇万国宾,日出日入土,普为大明臣。制礼作乐圣化钧,大一统业万万春。三蛇长,一蛇擅雄王。上掩三日生妖芒。羿乌毙弯弓,无人落欃枪。血人为浆肉为梁,交结■狫恣跳梁。帝闵下土命将一日平。收其帑实夷穴藏,截蛇首,刳蛇肠,祭民社主,反民井灶还丘坑注:■——反“犬”右加“考”山倾峨,水翻鄱,旗拏黄龙鼓考鼍。坤轴震,水犀列以阵,楼橹层层突而蜃。皇赫怒,血漂刃。不用命,斩以徇。铁钩锁,扼艨犝。辟强弩,开神弓。老犀晕火角生风,流星一矢贯尔额与胸。老犀穷,小犀夜泣鲛人宫。江为障,湖为池,两虎赫赫奸天威。天兵东下,跨池与障平如砥。兵十万,威武宣,红帕锦股偃草前,暇以岁月啸以延。收残丁,婴孤城,穿城炮机若流星。小虎粉首,大虎摧爪翳两端睛。齐云火天,骨肉焦冥,天子好生,一鸡一犬不汝兵。粮尽矢竭,开关输平。群臣鱼贯入大明。大明帝,义之断,仁之成。东海鲸,鬐插铁牙如雪山,眼如月。前驱虎头鲨,后挈三足蹩。尾一掉,天纲崩,地维缺。吞三闽啗百粤。飞涎喷沫,弟兄作穴。岩潭生子孙,天吴弯弓弓靶折,四海波涛尽流血。东皇太乙,乘鱼从霞。长纶巨饵,羁縻钩加。渔彭蠡,猎黄池,鲸亦穿腮京口来。京口来,游不动,化为鱿,空嗫嚅。海上将军神骑还,乘胜卷甲斩闽关。阿难气■■,老鹘语绵蛮。土豪据土孰与京?将军将命扬风声。豪一败,走连营,俘以南庙功用铭。闽山奠,闽水清。注:■■——左“九”右“虎”益之都,鲁之邦,元不纲,兵强马壮碻磝冈。梗我王化,山输海贡隔梯航。狡狐三穴,跳踯贪狼,王师薄城,筑我受降。骈首就缚父与兄,弦歌之化复我邹鲁乡。太原李,继忠襄。京兆李,王咸阳。辱齿相依势相望,构谗煽虚撼金床。王纲偏,圯弗■,上弗急君父,同盟不相援。征兵关中伐太原。大丞相,偏将军,士马百万蹂燕云。国已墟,关来从。尉之陀,窦之融。注:■——左提“手”右“举”邗启沟,汴通河,河之王铠仗山积,血流波。前徒接战尽倒戈,二三主将弁峨峨。输忠竭节心靡他,以彼取此类虞罗。由汴入滦入红螺。嗟政不纲可奈何?自底灭亡可奈何?国运倾,六师驻,那吒城。龟兹主,走滦京。宣明诏,许厥成。壶箪筐篚左袒迎,封籍府库奉大廷。大丞相,舍于野,克大国,匪余武,天子龙骧土貔虎。问其寡孤,毋恃杀掳,秋毫无犯民按堵。民按堵,振放旋,鉤丽冒胤未殄灭。大将军,请戍边,偏将逾葱岭,越祁连,追亡逐北万五千。抗大旌,悬绝幕,天子喻书通玉帛,胡宗■■未沓译。陇云寒,陇水干。天使晨入荆门关。石扼僰,左控秦。巴蜀限峨岷。伪夏昆,强项不来宾。元戎阐皇威,民何罪?肝脑縻。一札西去如星驰。彼元之微,弃身独夫。剪与我绝,忍及尔孤?告冉庞,束斯榆,檄邛笮,上版图。缀包薄,受正朔。玉垒峨嵋我城郭,沱潜三巴我堑壑。誓蚕丛,铭剑阁。
题画。元代。贡师泰。 楼阁参差烟水村,凉风槲叶下纷纷。何人理钓秋江上,惊起新来白雁群。
渌水辞。宋代。张方平。 山翁貌清耸,膝横古桐弹。泛弄渌水曲,满弦流潺潺。初调意绪微,温流动斜晖。划然响嘈嘈,秋风驾怒涛。数声细更大,涧泉咽复快。曲终急以停,骤雨齐无声。西壁月华白,万壑松风清。灏然太古气,使人尘虑平。山翁弹罢抱琴去,归处一峰烟翠横。
卷甲怀惭亦自扪,曾劳词客慰寒温。时平得士须终济,材谫于予岂再论。
辙鲋谩期忘勺水,涧松何分植高原。虚传老马谙途径,悔是从前误出门。
下第蒙王大史宜学年兄走笔见慰且云切勿效时人叹老嗟卑也偶呈二章 其一。明代。符锡。 卷甲怀惭亦自扪,曾劳词客慰寒温。时平得士须终济,材谫于予岂再论。辙鲋谩期忘勺水,涧松何分植高原。虚传老马谙途径,悔是从前误出门。
送蕴白之京二首 其二。清代。丘逢甲。 一官垂老如鸡肋,百口长贫借鹤粮。犹有开元旧时曲,锦袍牙笏再登场。
余少时过里肆中,见北杂剧有《四声猿》,意气豪达,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题曰“天池生”,疑为元人作。后适越,见人家单幅上有署“田水月”者,强心铁骨,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字画之中,宛宛可见。意甚骇之,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
一夕,坐陶编修楼,随意抽架上书,得《阙编》诗一帙。恶楮毛书,烟煤败黑,微有字形。稍就灯间读之,读未数首,不觉惊跃,忽呼石篑:“《阙编》何人作者?今耶?古耶?”石篑曰:“此余乡先辈徐天池先生书也。先生名渭,字文长,嘉、隆间人,前五六年方卒。今卷轴题额上有田水月者,即其人也。”余始悟前后所疑,皆即文长一人。又当诗道荒秽之时,获此奇秘,如魇得醒。两人跃起,灯影下,读复叫,叫复读,僮仆睡者皆惊起。余自是或向人,或作书,皆首称文长先生。有来看余者,即出诗与之读。一时名公巨匠,浸浸知向慕云。
徐文长传。明代。袁宏道。 余少时过里肆中,见北杂剧有《四声猿》,意气豪达,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题曰“天池生”,疑为元人作。后适越,见人家单幅上有署“田水月”者,强心铁骨,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字画之中,宛宛可见。意甚骇之,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 一夕,坐陶编修楼,随意抽架上书,得《阙编》诗一帙。恶楮毛书,烟煤败黑,微有字形。稍就灯间读之,读未数首,不觉惊跃,忽呼石篑:“《阙编》何人作者?今耶?古耶?”石篑曰:“此余乡先辈徐天池先生书也。先生名渭,字文长,嘉、隆间人,前五六年方卒。今卷轴题额上有田水月者,即其人也。”余始悟前后所疑,皆即文长一人。又当诗道荒秽之时,获此奇秘,如魇得醒。两人跃起,灯影下,读复叫,叫复读,僮仆睡者皆惊起。余自是或向人,或作书,皆首称文长先生。有来看余者,即出诗与之读。一时名公巨匠,浸浸知向慕云。 文长为山阴秀才,大试辄不利,豪荡不羁。总督胡梅林公知之,聘为幕客。文长与胡公约:“若欲客某者,当具宾礼,非时辄得出入。”胡公皆许之。文长乃葛衣乌巾,长揖就坐,纵谈天下事,旁若无人。胡公大喜。是时公督数边兵,威振东南,介胄之士,膝语蛇行,不敢举头;而文长以部下一诸生傲之,信心而行,恣臆谈谑,了无忌惮。会得白鹿,属文长代作表。表上,永陵喜甚。公以是益重之,一切疏记,皆出其手。 文长自负才略,好奇计,谈兵多中。凡公所以饵汪、徐诸虏者,皆密相议然后行。尝饮一酒楼,有数健儿亦饮其下,不肯留钱。文长密以数字驰公,公立命缚健儿至麾下,皆斩之,一军股栗。有沙门负资而秽,酒间偶言于公,公后以他事杖杀之。其信任多此类。 胡公既怜文长之才,哀其数困,时方省试,凡入帘者,公密属曰:“徐子,天下才,若在本房,幸勿脱失。”皆曰:“如命。”一知县以他羁后至,至期方谒公,偶忘属,卷适在其房,遂不偶。 文长既已不得志于有司,遂乃放浪曲糵,恣情山水,走齐、鲁、燕、赵之地,穷览朔漠。其所见山奔海立,沙起云行,风鸣树偃,幽谷大都,人物鱼鸟,一切可惊可愕之状,一一皆达之于诗。其胸中又有一段不可磨灭之气,英雄失路、托足无门之悲,故其为诗,如嗔如笑,如水鸣峡,如种出土,如寡妇之夜哭,羁人之寒起。当其放意,平畴千里;偶尔幽峭,鬼语秋坟。文长眼空千古,独立一时。当时所谓达官贵人、骚士墨客,文长皆叱而奴之,耻不与交,故其名不出于越。悲夫! 一日,饮其乡大夫家。乡大夫指筵上一小物求赋,阴令童仆续纸丈余进,欲以苦之。文长援笔立成,竟满其纸,气韵遒逸,物无遁情,一座大惊。 文长喜作书,笔意奔放如其诗,苍劲中姿媚跃出。余不能书,而谬谓文长书决当在王雅宜、文征仲之上。不论书法,而论书神:先生者,诚八法之散圣,字林之侠客也。间以其余,旁溢为花草竹石,皆超逸有致。 卒以疑杀其继室,下狱论死。张阳和力解,乃得出。既出,倔强如初。晚年愤益深,佯狂益甚。显者至门,皆拒不纳。当道官至,求一字不可得。时携钱至酒肆,呼下隶与饮。或自持斧击破其头,血流被面,头骨皆折,揉之有声。或槌其囊,或以利锥锥其两耳,深入寸余,竟不得死。 石篑言:晚岁诗文益奇,无刻本,集藏于家。予所见者,《徐文长集》、《阙编》二种而已。然文长竟以不得志于时,抱愤而卒。 石公曰:先生数奇不已,遂为狂疾;狂疾不已,遂为囹圄。古今文人,牢骚困苦,未有若先生者也。虽然,胡公间世豪杰,永陵英主,幕中礼数异等,是胡公知有先生矣;表上,人主悦,是人主知有先生矣。独身未贵耳。先生诗文崛起,一扫近代芜秽之习,百世而下,自有定论,胡为不遇哉?梅客生尝寄余书曰:“文长吾老友,病奇于人,人奇于诗,诗奇于字,字奇于文,文奇于画。”余谓文长无之而不奇者也。无之而不奇,斯无之而不奇也哉!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