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过三之一,轻车走阡陌。
平坂抹池阳,迤逦山路埆。
凤颠吹人面,雪滑皲人足。
忽然铜钲挂,九华醒两目。
自经千万劫,寒翠光堪摘。
半霄非人间,大江横其侧。
行行逼宣州,麻姑正面矗。
且上敬亭山,感慨怀李白。
听说三洞天,渴见恨无翮。
岩幽鬼神哭,罅开星月烛。
金沙烂吾前,祖师灯未没。
赓酬二三子,不觉诗笔秃。
歙州我旧游,迎笑儿童簇。
本无棠荫芾,漫云恩波沐。
黄山怅无缘,不得搜仙窟。
祁门山何如,险与石埭埒。
山花溪边明,时有新凫浴。
古木龙吟啸,巨石虎蹲伏。
伟哉岳鄂王,提兵旧盘礴。
像设俨遗祠,光芒射斗宿。
凌晨拜祠下,忧思心恻恻。
无心惜落花,惟愁民捐瘠。
浮梁与乐安,五十笔步百。
幸瞻慈湖祠,风声尚堪忆。
钟君我所敬,能续兹湖脉。
乍合又倏离,人事渺无极。
别友情无奈,看山意无足。
山围如城郭,渐逼鸣山麓。
父老阑道叫,一路藉神福。
问尔所欲何,作庙新奕奕。
我来为尔民,尔欲我筹度。
越宿至芗溪,三山森在列。
顾我一瓣香,端为象翁设。
象翁百世师,此道揭日月。
书堂卜筑成,屋与人俱杰。
深夜济济容,学子纷四集。
前廊问伊谁,同门旧知识。
新知有二郑,操行端矩获。
此学其兴乎,欲去令人惜。
大字书磨崖,字径二三尺。
匆匆过安仁,交友相追逐。
汤董最可人,吉德侔金玉,
干越今称贤,闾阎声籍籍。
此声买无价,民彝知未灭。
我行三千里,六十零四日。
明当抵番江,秉烛写胸臆。
若夫谘熟事,多赖诸贤力。
云何略不书,此是使者职。
江东巡部纪行。宋代。袁甫。 春过三之一,轻车走阡陌。平坂抹池阳,迤逦山路埆。凤颠吹人面,雪滑皲人足。忽然铜钲挂,九华醒两目。自经千万劫,寒翠光堪摘。半霄非人间,大江横其侧。行行逼宣州,麻姑正面矗。且上敬亭山,感慨怀李白。听说三洞天,渴见恨无翮。岩幽鬼神哭,罅开星月烛。金沙烂吾前,祖师灯未没。赓酬二三子,不觉诗笔秃。歙州我旧游,迎笑儿童簇。本无棠荫芾,漫云恩波沐。黄山怅无缘,不得搜仙窟。祁门山何如,险与石埭埒。山花溪边明,时有新凫浴。古木龙吟啸,巨石虎蹲伏。伟哉岳鄂王,提兵旧盘礴。像设俨遗祠,光芒射斗宿。凌晨拜祠下,忧思心恻恻。无心惜落花,惟愁民捐瘠。浮梁与乐安,五十笔步百。幸瞻慈湖祠,风声尚堪忆。钟君我所敬,能续兹湖脉。乍合又倏离,人事渺无极。别友情无奈,看山意无足。山围如城郭,渐逼鸣山麓。父老阑道叫,一路藉神福。问尔所欲何,作庙新奕奕。我来为尔民,尔欲我筹度。越宿至芗溪,三山森在列。顾我一瓣香,端为象翁设。象翁百世师,此道揭日月。书堂卜筑成,屋与人俱杰。深夜济济容,学子纷四集。前廊问伊谁,同门旧知识。新知有二郑,操行端矩获。此学其兴乎,欲去令人惜。大字书磨崖,字径二三尺。匆匆过安仁,交友相追逐。汤董最可人,吉德侔金玉,干越今称贤,闾阎声籍籍。此声买无价,民彝知未灭。我行三千里,六十零四日。明当抵番江,秉烛写胸臆。若夫谘熟事,多赖诸贤力。云何略不书,此是使者职。
庆元府鄞县人,字广微。袁燮子。少承家学,又受业于杨简。宁宗嘉定七年进士。为秘书省正字,奏称内外局势可惧,请严守帅之选,兴屯田之利。迁校书郎,又言边事之病在内不在外。历任监司及州府官,所至兴利除弊。入为中书舍人,屡奏边事当以上流为急,议和恐误事。累官至权兵部尚书、兼吏部尚书。卒谥正肃。有《蒙斋集》等。 ...
袁甫。 庆元府鄞县人,字广微。袁燮子。少承家学,又受业于杨简。宁宗嘉定七年进士。为秘书省正字,奏称内外局势可惧,请严守帅之选,兴屯田之利。迁校书郎,又言边事之病在内不在外。历任监司及州府官,所至兴利除弊。入为中书舍人,屡奏边事当以上流为急,议和恐误事。累官至权兵部尚书、兼吏部尚书。卒谥正肃。有《蒙斋集》等。
田居。清代。曾习经。 渐缓愁年入渺漫,村居二月尚严寒。未应开口逢人喝,且试将心与汝安。迟日野阴残照在,新潮春涨断冰宽。荷锄已是馀生事,报答东风只肺肝。
送卢瞻罢庐陵幕归阌乡。唐代。贯休。 文行成身事,从知贵得仁。归来还寂寞,何以慰交亲。芳草色似动,胡桃花又新。昌朝有知己,好作谏垣臣。
怀武夷红石子二首。唐代。贯休。 常思红石子,独自住山椒。窗外猩猩语,炉中姹姹娇。乳香诸洞滴,地秀众峰朝。曾见奇人说,烟霞恨太遥。弋者终何慕,高吟坐绿鳌。烧侵姜芋窖,僧与水云袍。竹鞘畬刀缺,松枝猎箭牢。何时一相见,清话擘蟠桃。
醉后怒笔。宋代。唐庚。 炭寒火冷灯微明,虚檐泻雨如倾瓶。酒酣耳热身体轻,抚膺大吼黄钟声。怒目直视如流星,拔剑击柱傍人惊。丈夫宁可五鼎烹,安得容此吞舟鲸。
轼每读《诗》至《鸱枭》,读《书》至《君奭》,常窃悲周公之不遇。及观《史》,见孔子厄于陈、蔡之间,而弦歌之声不绝,颜渊、仲由之徒相与问答。夫子曰:“‘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为于此?”颜渊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虽然,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夫子油然而笑曰:“回,使尔多财,吾为尔宰。”夫天下虽不能容,而其徒自足以相乐如此。乃今知周公之富贵,有不如夫子之贫贱。夫以召公之贤,以管、蔡之亲而不知其心,则周公谁与乐其富贵?而夫子之所与共贫贱者,皆天下之贤才,则亦足与乐矣!轼七、八岁时,始知读书,闻今天下有欧阳公者,其为人如古孟轲、韩愈之徒;而又有梅公者,从之游,而与之上下其议论。其后益壮,始能读其文词,想见其为人,意其飘然脱去世俗之乐,而自乐其乐也。方学为对偶声律之文,求斗升之禄,自度无以进见于诸公之间。来京师逾年,未尝窥其门。今年春,天下之士,群至于礼部,执事与欧阳公实亲试之。诚不自意,获在第二。既而闻之,执事爱其文,以为有孟轲之风;而欧阳公亦以其能不为世俗之文也而取,是以在此。非左右为之先容,非亲旧为之请属,而向之十余年间,闻其名而不得见者,一朝为知己。退而思之,人不可以苟富贵,亦不可以徒贫贱。有大贤焉而为其徒,则亦足恃矣。苟其侥一时之幸,从车骑数十人,使闾巷小民,聚观而赞叹之,亦何以易此乐也。《传》曰:“不怨天,不尤人。”盖“优哉游哉,可以卒岁”。执事名满天下,而位不过五品。其容色温然而不怒,其文章宽厚敦朴而无怨言,此必有所乐乎斯道也。轼愿与闻焉。
上梅直讲书。宋代。苏轼。 轼每读《诗》至《鸱枭》,读《书》至《君奭》,常窃悲周公之不遇。及观《史》,见孔子厄于陈、蔡之间,而弦歌之声不绝,颜渊、仲由之徒相与问答。夫子曰:“‘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为于此?”颜渊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虽然,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夫子油然而笑曰:“回,使尔多财,吾为尔宰。”夫天下虽不能容,而其徒自足以相乐如此。乃今知周公之富贵,有不如夫子之贫贱。夫以召公之贤,以管、蔡之亲而不知其心,则周公谁与乐其富贵?而夫子之所与共贫贱者,皆天下之贤才,则亦足与乐矣!轼七、八岁时,始知读书,闻今天下有欧阳公者,其为人如古孟轲、韩愈之徒;而又有梅公者,从之游,而与之上下其议论。其后益壮,始能读其文词,想见其为人,意其飘然脱去世俗之乐,而自乐其乐也。方学为对偶声律之文,求斗升之禄,自度无以进见于诸公之间。来京师逾年,未尝窥其门。今年春,天下之士,群至于礼部,执事与欧阳公实亲试之。诚不自意,获在第二。既而闻之,执事爱其文,以为有孟轲之风;而欧阳公亦以其能不为世俗之文也而取,是以在此。非左右为之先容,非亲旧为之请属,而向之十余年间,闻其名而不得见者,一朝为知己。退而思之,人不可以苟富贵,亦不可以徒贫贱。有大贤焉而为其徒,则亦足恃矣。苟其侥一时之幸,从车骑数十人,使闾巷小民,聚观而赞叹之,亦何以易此乐也。《传》曰:“不怨天,不尤人。”盖“优哉游哉,可以卒岁”。执事名满天下,而位不过五品。其容色温然而不怒,其文章宽厚敦朴而无怨言,此必有所乐乎斯道也。轼愿与闻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