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桥昏晓人万万,北邙新故冢千千。自为骄奢彼都邑,何图零落此山颠。
不知虚魄寻归路,但见僵尸委墓田。青松乐饮无容色,白骨生苔有岁年。
地久青松摧为薪,天长白骨化为尘。碧山明月徒自晓,黄居闇室不知晨。
汉家城郭帝王州,晋国衣冠车马流。金谷青春珠绮舞,铜阶碧树玉人游。
云起清盈骄画阁,水堂明迥弄仙舟。始忆断歌催一代,俄悲长夜历千秋。
秋枫至兮冬雪明,春两息兮夏云生。墨池沙枯通草蔓,妆楼瓦尽向林倾。
古箧重书宜笔迹,路台鹤胃若弦声。不信草经延暮齿,惟求青史列虚名。
呜呼哀哉洛阳道,相思相望蓬莱岛。玉颜晖晖并是春,人发青青未尝老。
星帘捲兮月窗开,镜花摇兮山树回。仙衣窈窕风吹去,雨盖霏微舞绕来。
与君携手三山顶,如何冥寞九泉台。
北邙篇。唐代。刘希夷。 南桥昏晓人万万,北邙新故冢千千。自为骄奢彼都邑,何图零落此山颠。不知虚魄寻归路,但见僵尸委墓田。青松乐饮无容色,白骨生苔有岁年。地久青松摧为薪,天长白骨化为尘。碧山明月徒自晓,黄居闇室不知晨。汉家城郭帝王州,晋国衣冠车马流。金谷青春珠绮舞,铜阶碧树玉人游。云起清盈骄画阁,水堂明迥弄仙舟。始忆断歌催一代,俄悲长夜历千秋。秋枫至兮冬雪明,春两息兮夏云生。墨池沙枯通草蔓,妆楼瓦尽向林倾。古箧重书宜笔迹,路台鹤胃若弦声。不信草经延暮齿,惟求青史列虚名。呜呼哀哉洛阳道,相思相望蓬莱岛。玉颜晖晖并是春,人发青青未尝老。星帘捲兮月窗开,镜花摇兮山树回。仙衣窈窕风吹去,雨盖霏微舞绕来。与君携手三山顶,如何冥寞九泉台。
刘希夷 (约651-?) 唐诗人。 一名庭芝,字延之(一作庭芝),汉族,汝州(今河南省汝州市)人。 上元进士,善弹琵琶。其诗以歌行见长,多写闺情,辞意柔婉华丽,且多感伤情调。《代悲白头吟》有“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句,相传其舅宋之问欲据为已有,希夷不允,之问竟遣人用土囊将他压死。延之少有文华,落魄不拘常格,后为人所害,死时年未三十。原有集,已失传。 ...
刘希夷。 刘希夷 (约651-?) 唐诗人。 一名庭芝,字延之(一作庭芝),汉族,汝州(今河南省汝州市)人。 上元进士,善弹琵琶。其诗以歌行见长,多写闺情,辞意柔婉华丽,且多感伤情调。《代悲白头吟》有“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句,相传其舅宋之问欲据为已有,希夷不允,之问竟遣人用土囊将他压死。延之少有文华,落魄不拘常格,后为人所害,死时年未三十。原有集,已失传。
义州留题。清代。倭仁。 第一边关气势雄,岩疆锁钥控瀛东。江涵鸭绿分晴霭,山拥螺青矗远空。百尺城楼高岭上,万家烟火夕阳中。雪泥我亦留鸿爪,题句龙湾愧未工。
次韵卢疏斋就以赠别二首 其一。元代。程钜夫。 百川昼夜流,万折不能止。群山势崩奔,终古乃在此。人生费推挽,三叹中夜起。潇湘有佳人,朗月鉴秋水。思之不可见,旷若隔千祀。相逢在岁晏,使我寝食美。又言当远别,东去数千里。何由小踌躇,招招彼舟子。
藜火当年共起居,皇华谁令异舟车。自从江汉迎秋日,正想云山拥节初。
敢为思鲈兴我叹,恰因烹鲤得君书。驰心夜半飞蕲道,流恨朝来积皖潴。
来札有一苇恣泊江鱼尝新之语乃余舟中景则大不然也因移就小舟极夜之力至皖江拟即就道兼赴先以诗谢。明代。郭之奇。 藜火当年共起居,皇华谁令异舟车。自从江汉迎秋日,正想云山拥节初。敢为思鲈兴我叹,恰因烹鲤得君书。驰心夜半飞蕲道,流恨朝来积皖潴。
金缕曲·咏白海棠。清代。顾太清。 洞户深深掩。笑世间、浓脂腻粉,那般妆点。认取朦胧明月下,不许东风偷飐。偏触动、词人系念。昨日微阴今日雨,好春光有限无馀欠。肯为我,一时暂。冰绡雾縠谁烘染?爱依依、柔条照水,靓妆清艳。墙角绿阴栏外影,印上芸窗冰簟。隔一片、清阴暗澹。不是封姨情太薄,是盈盈树底魂难忏。春欲暮,易生感。
经,常道也。其在于天,谓之命;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其应乎感也,则为恻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尊经阁记。明代。王守仁。 经,常道也。其在于天,谓之命;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其应乎感也,则为恻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是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由之富家者支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名状数目而已。而世之学者,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牵制于文义之末,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是犹富家之子孙,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日遗忘散失,至为窭人丐夫,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何以异于是? 呜呼!六经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尚功利,崇邪说,是谓乱经;习训诂,传记诵,没溺于浅闻小见,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侮经;侈淫辞,竞诡辩,饰奸心盗行,逐世垄断,而犹自以为通经,是谓贼经。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冈,荒废久矣。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将进之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另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又为尊经阁于其后,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阁成,请予一言,以谂多士,予既不获辞,则为记之若是。呜呼!世之学者,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